紀念丨金基德：即便我現在死去，也會立刻獲得現代人的重新評判

金基德七歲時，為的是讓他的小弟受到很好的基礎教育，一家人移居大邱。結果他的小弟並沒有獲得傑出的表現，沮喪的母親也沒有容許金基德繼續進修。在他從相等於高中學歷的林業技工學校大學畢業後，就安排他步入大邱九老工業園區和清溪川一帶的工廠工作，當時他只有15歲。

不出不幸，今天或是明天，全球各大媒體一定會留一個位置，給即使病毒感染新冠心臟病而不幸過世的日本編劇金基德。雖然他的經典作品充滿著爭論，雖然他的性侵控告還沒有結束，但他就是這么一名讓外界絕對難以忽略的電影人。

金基德越走越遠，對於他而言，創作或許沒有所謂的邊界線與尺度。2012年，以極致的殘暴關照人性悲憫的《圣殇》，奪下那不勒斯影展最低榮譽金獅獎。之後的《莫比乌斯》，是金基德經典作品中罕見的獲得不錯商業戰績的一部。電影講訴想要懲處出軌丈夫的妻子，錯手閹割了他們的女兒，為的是填補他們的過錯，丈夫又選擇自宮的離奇故事情節。

不出意料，出自於此種“野生動物”編劇的經典作品，散發著原始的韻味，很難被日本的主流觀眾們和評論界採納。包含成名作《鳄鱼》、以在比利時的經歷創作的《野兽之都》、以一名年長的賣淫男子和一名女中學生為主角的《雏妓》，這頭兩部影片的上座率和口碑都不甚理想。但，《雏妓》的錄像帶大賣，還獲邀趕赴全球各地20數個影片節，令金基德倍受鼓舞。

總算，到了千禧年，以一個隨意殺掉好色女人的女子和一個想要自殺未遂的男子為主角的《漂流欲室》大獲成功。本片入圍那不勒斯影展主競賽單元，令金基德就此榮登世界舞臺。之後，他便成了西歐影展的常客，《收件人不详》再次入圍那不勒斯影展、《坏小子》入圍維也納影展、帶有回憶錄性質的《春夏秋冬又一春》入圍洛迦諾影展，並贏得聖塞巴斯蒂安影展觀眾們選擇獎。

為的是躲開母親，金基德20六歲時自願報名重新加入日本部隊中最艱辛的海軍陸戰隊。服役前夕，從來沒看完過兩本短篇小說、連正常的韓語拼法都有困難的他，在中學生同袍的幫助下，順利完成了短篇小說成名作《父亲的战争》，還投稿給日本部隊的文藝獎報社，儘管稿件未被錄用。服役三年後，金基德以士卒的名銜退伍。之後他曾步入過神學院（從他日後的經典作品《撒玛利亚女孩》、《圣殇》不難看出宗教信仰的負面影響），也曾以遊學的名義趕赴法國巴黎，但只不過都沒有獲得學歷，在這前夕，他的主要精力還是放到寫字上，在巴黎時，更是靠當街頭藝術家經商。因而，他的學歷始終定格在高中大學畢業。金基德曾說：“話說回來，是因為劣等感，我才走到了今天的這一步。我對學歷，對社會既定規則都存有一種情結——一種抵抗的自卑的情結。” （《访谈：金基德的自我告白》）

金基德。圖@DISPATCH韓娛王

《莫比乌斯》海報

1960年12月20日，金基德出生在日本忠清北道餘姚郡的一個山鎮中。原先是軍官的父親，曾在當地當了20年鎮長，母親是普通的主婦。有如卡夫卡與父親的關係，金基德與父親的關係也極為緊張。據他本人講訴，“他就像頑固的高高在上的君王，只會用震耳欲聾的聲音發號施令。” （《访谈：金基德的自我告白》，收錄於《野生 金基德》，範小青譯，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在金基德後來的經典作品，如《撒玛利亚女孩》、《莫比乌斯》等中，都能看見對父親的複雜感情。

在比利時前夕，金基德被《沉默的羔羊》和《新桥恋人》深深地打動，因而萌生出他們想要拍戲的想法。返回日本後，他就報名出席了三個寫作學習班。1995年，金基德通過觀察生活在漢水橋洞下的流浪漢，順利完成影片劇本《鳄鱼》。他以必須他們當編劇為條件，兜售影片劇本，幾經輾轉，好不容易領到了一億日元的投資。就這樣，沒有受過正規影片基礎教育、沒有絲毫影視製作工作實戰經驗的金基德，一腳踏入了影片的世界。他將他們的此種大膽歸咎於“單純”，一種“沒有經過教化的單純”，一種“野生動物般的單純”。

《空房间》海報

贏得國際普遍認可後，金基德並沒有發生改變他的野生動物屬性，繼續講訴浮世畸零人的異色遭受，比如說老人家與女孩的畸情（《弓》）、容顏與真愛的關係（《时间》）、死刑犯與有夫之婦的神交（《呼吸》）、夢魘與真實的混為一談（《悲梦》）、電影人的自我懷疑（《阿里郎》）。

《鳄鱼》海報

在挑戰人倫底線的《莫比乌斯》之後，金基德又拍了《一对一》、《停止》、《网》、《人间，空间，时间和人》等經典作品。隨著年齡的快速增長，他或許顯得愈來愈“正常”，甚至思索起了人的社會職責與國民身分的尊重。但是，那些經典作品的迴響都遜於他過去的經典作品。

《圣殇》海報

關於他們經典作品裡這些很難用“普通”來定義的主角，金基德曾說：“我的影片主角，儘管以大眾倫理國際標準上看，不免很多奇異兼行為悚然之嫌，但若將‘人究竟是什么’這一話題放到影片閱讀的中心，圍繞它去思索，我堅信對圖像的理解將是相同的。” （《访谈：金基德的自我告白》）

與此同時，隨著反性侵運動在全球蔚然成風，多名男演員站出來批評金基德劣跡斑斑的性侵惡習，令他身陷社會輿論漩渦中，經典作品也遭受停映。有如伍迪·布萊恩在荷里活的宿命，金基德也成了日本電影界的“過街老鼠”。而由中國子公司投資，他所謂“十年間踏遍中韓韓三國”創作而成的《无神》，也遲遲沒有下文。

(本文來自澎湃新聞報道，更多原創資訊請瀏覽“澎湃新聞報道”APP)

金基德曾自述道：“金基德在收縮。金基德只不過很脆弱。金基德一無所有。我一邊如上自憐，一邊如下狂想：你們有信心決不看金基德影片么？儘管這種說多少很多難為情，但我敢肯定，即便我現在死去，我也會立刻獲得現代人的重新評判。甚至是這些喜歡我、否定我的人。我曉得，自己會爭先恐後地轉變態度，重新解讀我的影片。”

《春夏秋冬又一春》海報

《撒玛利亚女孩》海報

日本知名影評人鄭聖一，曾將金基德與另一名很個人化的日本編劇——洪常秀做過一番有意思的對比：“洪常秀的影片更讓人聯想到貝克特，而金基德影片則是布萊希特式的。看洪常秀影片時，我們會不自覺地被自我看做是影片內部構造的一部分，而看金基德影片時，他卻讓我們把目光投向影片裡出現的每一該事件上。當洪常秀在做這些無休止的重複時，金基德卻在千方百計把已經出現的事情再度呈現出給觀眾們。” （《作家论：透视金基德》，收錄於《野生 金基德》）

但是，2004年才是金基德編劇職業生涯中最關鍵的兩年。當年2月，由女孩援交引起一連串悲劇的《撒玛利亚女孩》入圍維也納影展，並奪下最佳編劇銀熊獎。這是金基德編劇職業生涯中第二個關鍵大獎。當年9月，《空房间》入圍那不勒斯影展，再接再厲奪下最佳編劇銀獅獎。

從這一刻上看，似乎，他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