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哲鳴影評人專欄 / 金馬57專題講座】馬來西亞戲劇天王的《男兒王》 李國煌變裝爭戰金馬影后

【文／張哲鳴】馬來西亞影片《男兒王》敘述了李國煌出演的女主角坎坷跌撞的嚴重中年債務危機。工作了17年的一家之主，忽然遭逢子公司裁員，他得扛家裡的按揭貸款和車貸，又揹負著年幼女兒的期盼，老公還正懷著第二胎；萬一嗎沒工作，簡直將如萬箭穿心。

但整部片並沒要悲到谷底，它像星馬影片常用的悲戲劇，搞怪包裝，苦藏內心深處。而且大女人有苦決不拉下臉對妻小講，每晚裝作回家只不過到處求職，可惜複試處處碰壁，最後在好友介紹下，總算有間肯收留他的咖啡店。但竟是間主打變裝皇太后演出秀的咖啡店。

一開始他只是當經紀人打雜管理工作，接著如你可以猜想的，某天，變裝成員之一臨時出情況難以出場，他只得被迫下海救火，跟著一同扮絢麗男裝大跳「你是我的姊妹」。跳完一場，小費竟比日薪還多，為錢討生活，只好撩落去。

這是出國際標準的通俗劇，益處是容易入口，而且故事情節也採用很多有些制式的二元對法律當做話劇編排。包含女主角自身從分歧到融入成為一員，包含他一個新成員重新加入帶入新想法，卻惹得舊的當家花旦鬱悶；這群「姊妹」在自家歡天喜地，到外面就遭受性別歧視侮辱；女主角即使仗義挺身而出，只好原來的內鬥，從此轉化出團結一致友誼。

略顯俗套的設計不只如此，過程笑笑鬧鬧，當故事情節步入尾聲，迎來了更大的關卡。倒也不更讓人不幸，這轉折就是被他們的妻小舅舅發現；至於後來會甚麼樣告終？笑中帶淚的鋪陳你大概也能猜知一二。

「變裝皇后」群體在已經同婚合法的臺灣地區只不過並不致更讓人驚訝。但整部影片原本也沒有要特別深鑿「變裝皇后」背後更多罕為人知的辛酸，只用外人性別歧視的直觀角度帶過。畢竟《男兒王》名為「男兒」，仍把重心放到李國煌這大女人頭上，講傳統男性在社會期盼下忍辱負重的壓力，為的是按揭貸款車貸生兒育女養家重擔，甚麼都得做、甚麼都可能將做，女人們為的是事業自尊心，戴著各種各樣面具在社會遊走，「變裝皇后」濃妝豔抹的臉，就是兩張最極端誇張的面具，對比身而為王的女人最大落差的面目。

儘管故事情節與配角都被刻劃得略微典型傳統，但作為貫穿全劇的女主角，他承載的演出跨度並不容易。

52歲的李國煌是馬來西亞資深戲劇天王，少於20年的戲齡讓他的演出駕輕就熟。他詮釋一個男青年在夾縫中求生存的心路歷程，在喜鬧搞笑之中，即使通俗，而且容易讓你來到他的心境起伏。尤其在變裝世界的五彩繽紛，李國煌的演出卻沒有絢麗誇飾，反而用他臉頰嘴角的皺褶散發歲月的震撼力，平實卻爐火純青。

李國煌是從雙人脫口秀出身的戲劇演員，說學逗唱對他必須不難。影片裡，他好兩場變裝演出，濃妝豔抹和假髮、禮服、平底鞋，那些乍看也許都只是技術性加分的裝飾，即便他開口獻唱溫柔《女人花》，以一種較綜藝節目化的形式揣摩女性舞蹈演員的搖手擺臀，或許也對他並非非常難事；但是，他有很多枝微末節的細膩，後半段欺瞞妻兒的苦衷內收、跟舞團成員的針鋒相對、前段被丈夫拆穿卻百口莫辯的愧究，甚至曾一度被父母以為是中邪，將計就計裝瘋賣傻唱《我等著你回來》扮鬼發顛。他隨著男女扮相相同而轉換姿態，依戲劇和悲劇調性轉變而使出相同韌性，都是火喉。

通俗的敘事對於觀影體驗是一種加分，觀眾們容易步入他的演出獲得樂趣；但對於金曲獎最佳女主角的競賽，略過俗套的配角拆解，似乎仍未多替他加分。

該片另有值得一提的小看點，是臺灣地區歌手Kiwibaby以中文藝名「張承喜」出演變裝皇太后團裡扮相最美的當家花旦。她末期抗拒新重新加入的李國煌想發生改變「對嘴」傳統演出模式，更反感李國煌用真音跳舞竟然比他更受顧客熱烈歡迎，他兩場嬌縱撒野的發狠攤牌，讓李國煌能借力使力充分發揮一段受挫的反作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