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孩兒影評人《他们已不再变老》：嗎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日前的觀影重點都在《复仇者联盟4：终局之战》頭上，我也相繼寫了很多整部影片的影評人。今天難得想寫一則關於內戰題材的影評人，想來想去還是寫整部《他们已不再变老》吧。只不過無數經典內戰影片都在電影史與人心佔據一席之地，細數上週第一印象深刻的經典作品，《血战钢锯岭》帶我們體會意志的總重量，《敦刻尔克》帶我們領略到戰時的臨場感， 《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帶我們洞悉內戰的荒謬性，《他们已不再变老》則帶我們從骨子裡見識內戰的恐怖真相、內戰的生活碎片、內戰的命懸一線、內戰的血腥殘景、內戰的殘暴代價與毫無意義。

古來征戰幾人回，一將功成萬骨枯，儘管發展史終會證明，內戰之下沒有勝者，但是發展史迄今未曾完結。

一句「奥匈帝国王储斐迪南大公夫妇在赛拉耶佛被杀，引爆第一次世界大战」，未曾只是課本上不帶情感的冰冷敘述，《指环王》大導演大衛·哈里森應愛爾蘭王國內戰美術館與BBC 之邀，悉心復原了兩千兩百半小時的珍貴電影、百年黑白底片，並細細截取長達三百半小時錄音帶檔案，清晰還原百年前的慘痛東線發展史，沒有主人公，沒有故事情節，專注於大多數戰俘的普遍記憶，關於這場未曾真正完結所有內戰的內戰。

看遍人性百態，識盡生靈塗炭，鬼門關前來來回回無數次，聽聞內戰完結卻不見絲毫歡欣鼓舞的激昂之情，面對雙輸的必然結果根本沒有勝利存有，剩下的都只是筋疲力盡的生還者。周遭充斥著渾身顫抖的蘇軍俘獲，沒有一個恢復理性的愛爾蘭軍官持續讓偏見矇蔽眼睛，不論敵我，不論勝敗，不見英雄存有，自己最終都體悟了一個道理，發展史遲早會證明，那場註定雙輸的內戰毫無意義可言，只會締造出價值為零下列的東西，但沒有上過戰場的現代人永遠不能理解內戰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他们已不再变老》敘述的整個國家由內而外陷於憂傷的愛爾蘭光景卻更加寫實，現代人視若無睹，宛如內戰未曾出現過通常閉口不談，普通百姓不願理解也沒有絲毫興趣，過去和喪生為伍、如坐鍼氈的壕溝生活恍若隔世，一次次被炸的面目全非的赤裸自我已經葬在烽火連天處，世人只看到那些被稱作光榮回國的戰俘滿腳泥汙與滿身蝨子，求職正門深鎖，投以異樣眼光，與社會脫節，拋頭顱灑熱血卻落得一無所有，無怪乎沙林傑雲「生乃地狱」，但地獄並非死傷無數的戰場，而是凋零的自我再也無能去愛，一如古時相戀的好友只有一句，你最近都去哪裡了呀，值夜班嗎？

原來這一切都是為的是送給奶奶，自小聽著母親不停講訴他們母親的事蹟長大，他希望運用美感以整部影片重塑發展史應有的準確度，這過程更像是重新認識了曾祖父的人生經歷。

接受過內戰洗禮的人，並非執迷老談當年勇，就是擊斃不敢回憶戰爭，不但心痛之人比比皆是，戰火創傷更將大多數置身其中之人試煉成死板、封閉、不輕易吐露心事的女人，當我們認清內戰的真面目時，會察覺和平多么難能可貴、多么得來不易，這就是為什麼幾乎絕大部分內戰影片都是反戰的。入伍前義正嚴詞為崇高政治理想、遠大軍事志向而戰，歸國後陰鬱愜意表情暗淡，揮散不的煙硝持續瀰漫一生，這就是內戰，人人以相同經歷認識了混戰，卻沉默了整個世代。

《他们已不再变老》以退伍老兵的真實專訪作為旁白貫穿全劇，從宣戰至收場好似全程親身走一遭，滿腔熱血的年長世代不惜謊報年齡自願入伍，當時最小隻有十一、十二歲，不知何謂內戰，也不知為什麼而戰，只懼怕他們還來不及殺一、三個蘇軍內戰就畫下句號，一心期盼軍旅職業生涯，渴求被後人傳，希望盡一己之力報效國家，卻始終難以市場預期，等在前線卻只是無窮無盡的絕望、空虛、疲倦、恐懼與獸性，一大批又一大批初生之犢懵懵懂懂，隨著愛爾蘭風笛聲響起，便被推入了世間煉獄。

難以忘卻一名戰俘的旁白如此敘述，大多數人將死前夕，一生關鍵的時刻都會有如跑馬燈般於眼前閃過，但才19 歲的他說不上有什么人生。這一段話乘載了多少心酸與氣憤，自己所認知的世界裡沒有大海、沒有原野、沒有星空，就連陽光都難以穿透喪生濃煙，放眼所及只剩被黑暗毀滅的恐懼與絕望。

人都會忘掉想留住的，留住想忘掉的，一次混戰距今五十年的歲月侵蝕之下，好似已經與第二次世界大戰一起成為遙遠的發展史術語，但是，那些被圖像留下的年長容貌不曾老去，來不及遠去，沒有機會凋零，只是成為了穿西服打領帶之人所下的一盤棋中的無數棋子，與惡魔並肩凝視著黃埃散漫的沙場夢魘，時時提醒生者，還能重新出發是多么幸運。

麻木神色傾訴一切，那些年長世代抱著戰後愛與和平的美夢，盼呀盼，好不容易盼到一戰拉開帷幕，但是迎頭而來卻是更晦暗無望的未來。

宛如阮越清筆下，大人體內住著一個小孩，小孩體內住個一個大人，有的人看見負傷的同袍倒地不起，不忍心其受輕傷凌遲，只能閉著雙眼再補兩槍，此舉讓幸運存活下來的他終身傷痛。有的人入伍前純粹想參予那場偉大內戰，好成為之後他們孩子的自豪，但走到最後只有一個心願，一心保佑內戰儘早完結，勝負與榮耀已經不再關鍵，活著就好。

在黑白圖像裡抹上了美感，畫面裡的現代人瞬間被賦予鮮明的生命力，那些被記錄下來的面孔，面對攝影機難掩稚氣與溫柔，內戰卻無情一點一滴剝奪了每眼睛神裡閃光的年長光彩，前一秒眾人談笑風生，下一秒戰場屍橫遍野，前一秒彼此間舉杯對飲，下一秒只剩斷臂殘肢，前一秒才一同打籃球，下一秒卻已喪失鼻息，生與死的對比、黑白與彩色的轉換一幕一幕更讓人怵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