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和數部影片作較為,檢視《青少年哪吒》中蔡光亮想表達的主題

 

重溫蔡光亮的成名作時,發現整整二十年的時間差中,

《牯岭街》拍出一代青年立足於時代的集體恐懼,《青少年哪吒》則呈現出了自己立足於生活的個體悵惘與叛逆。

自己在被全然沖走前,互相依偎仍有片刻的溫存;如在雨夜中偷偷地行惡後,尚有一種難以言喻,躍動癲狂的驚訝。

我們時而純然的「观察」自己做為一個個客體,時而步入其內心深處,成為主體,「感受」個體與社會的關係。該處少有純然恆常的凝視,更多的是不斷變幻、無以捉摸的情緒,逸散水蒸氣中。

《牯岭街》最末,小四在獄中監禁,兩年又過去了,日月流浪著返回了一個陽光燦爛的炎炎夏日尾盤,廣播電臺報起學院入學名單,張爸爸晾著鞋子,拿起小四的建中校服,她面朝陽光,卻在楊德昌的攝影機下背光源,只剩灰暗的背影,盛夏億光年,自己卻始終背光源,陰溼絕望。

通過和數部影片作較為,檢視《青少年哪吒》中蔡光亮想表達的主題。

但相同時代現代人對自我的探索卻不曾停息。人們找不到進口的不快與憂傷仍無源地從地下滲出,沖走生活,總有這些時刻眼淚與憤慨噴湧,卻尋不著源頭,也無從阻堵。

「我所有的人物大约都是在做同样的事情,那就是一种对他们自我的探索。在[]里,我所要表达的,就是那个时候我的感觉:我感觉到自己不快乐,但我不知道为什么。」 ——蔡光亮

《创世纪》中天主締造天地萬物之後,世界是充滿著惡水與混亂的,水在世界原初是被比作混濁失序的惡之存有。而喬伊斯《荒原》中則將乾燥的水與喪生、發洩與暴力行為等相連接,指涉著現代人在水底載浮載沉,即如在荒原中、喪生邊緣的心靈,等待復活。

最終都將自己推向一種更非常大的奔逃,《青少年哪吒》中小康與阿澤騎著三輪車在街頭到處遊蕩;《四百击》中Antoine則返回感化所,跑向沙灘。那些都是蔡光亮所謂「张爱玲式」私密的、情緒的表徵,一種看似荒謬,無象徵意義,卻蘊含著青春的躁鬱、與漸漸茁壯而煽動著的少年兒童自我意識,私慾的同時,也彰顯了一種普世,卻甚少被理解和表現的成長實戰經驗。

做為蔡光亮成名作,《青少年哪吒》中仍未形成現如今我們津津樂道的「蔡明亮」式凝視,長鏡頭表現亦未成熟,但私以為如此有時轉換視角(客觀到主觀)與方向的凝視,是如此合乎這群少年兒童的躁動不定。

從法國巴黎街頭到高雄街頭,青年們遊蕩與狂奔,一日日煩悶,一日日悲痛。

因此我經常感覺,《青少年哪吒》是《牯岭街》少女們延續的生活樣態,也是自己於「阳光灿烂的夏日」中的「背光面」,那即便訴諸暴力行為、即便事情看似「落幕」,少女們內心深處卻仍未曾被真正響應與理解的疙瘩。

楚浮的《四百击》是蔡光亮提到過深刻的影片記憶,因此不難感覺到《青少年哪吒》受《四百击》啟發和負面影響之處,主人公不和睦的家庭關係;眼中閃爍著相左年齡的早熟;生活中無來由的憤慨惹起的惡行;消極抵抗著現實生活的離席(翹課)⋯⋯

《青少年哪吒》中的高雄街頭已經物是人非:電玩機臺的網吧不再,人手一支的智能手機替代了矗立馬路上的電話亭。

《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發售於1991年,《青少年哪吒》的前兩年,二者均處理了青少年犯上、起兵的問題,卻以迥異的詩意、故事情節、與敘事切入。

阿澤屋中的積水甚至能在太陽光下折射出粼粼波紋,灑在門邊的少年兒童們頭上,猶如這種殘存的光與希冀,

文章標簽   青少年哪吒 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 牯嶺街 四百擊 荒原 創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