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人物／藉由攝影機視窗看世界 影片即生活的編劇鍾孟宏

大三，鍾孟宏已經確認不能走這一行，但仍堅持領到學士學位，即使是母親的期盼，雖然讀得很艱辛，變為功課不太好的「阿邊」（邊緣人）。

編劇鍾孟宏經典作品「瀑布」入選金曲獎11項大獎。本報記者沈昱嘉／攝影

鍾孟宏再度步入金曲獎，「瀑布」提名11項，還將踏出國門去競逐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國際影片。當年舍資工轉電影，放棄無感的「0與1」，追逐攝影機視窗下的世界，他的其原因再直觀但：「對我來說，電影就是生活。」

「卡奴」要先找工作，只得先進電視廣告圈，但鍾孟宏「出道」的時機，業內開始覺得「歸國學人」空有方法論，只能給副導位置，甚至他在一間子公司做了三個月，老闆娘竟還說：「我覺得你還是要從助理做起。」

當下，鍾孟宏是以老師的身份在傷心、為之動容，但覺得社會版也常用這類悲劇，而且只是把這故事情節放到腦中。直至有一天，他看見一個被建築工地紅色護網圍住的紅色新房子，影片發生了。

結果鍾孟宏並沒有往電腦工程師的馬路上走，交大資工第一年還沒完結，他就發現，不討厭。「不是我想念的系，我就覺得奇怪，0跟1看起來那麼簡單。為什麼我都搞不清楚？」鍾孟宏笑說，計算機概論差一點被死當，「不是我不認真，是真的念不懂。」

「陽光普照」啟動於一場砍手的社會該事件，鍾孟宏解釋，砍手，只是一個該事件的當下狀態，那之後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這個人要是不是逃、面對甚麼刑責、被砍手者的家庭是不是辦、兩人中較無辜的人會變甚麼模樣。

空間給戲裡的人。」鍾孟宏說：「戲裡的角色是真實的，導演只是建立了一個場景，讓角色自己活在其中。」

可能將是自己去幫忙攝影、可能將是幫那些新編劇找錢、或是借自己的值班人員，包含黃信堯、黃榮村都曾經這種受益，按鍾孟宏的說法，就是「圍事」，幫忙把資源「圈」進去，讓他們少看一點面色。

「『瀑布』最大的攻變，就是換掉中島長雄。」中島長雄，是鍾孟宏做攝影時的分身，在「瀑布」裡頭消亡了，「整個拍攝方式都不一樣。」

鍾孟宏舉例，「瀑布」裡有一幕是搬家時和一位路經駕駛在爭吵，原先他要親自出場演那名駕駛，但看見光太漂亮，就讓自己去駕車，他在攝影機後，遠遠拍下搬家、爭吵的模樣。

後來拍「一路順風」、「陽光普照」，他又醒來有「習慣」，而且便思索：「有沒有可能把我最厲害的、最擅長的都去掉，那我還剩下什麼可以做的？」

當年舍計算機去學影片，鍾孟宏就在走他們的路，在拍戲這件事上，他也有許多堅持。

「其實我剛開始回來就堵住了家人的質疑了。」鍾孟宏笑說，明明剛歸國時很艱苦，月薪兩萬多、五千，但他跟母親報的數字是七萬五，在當年是較好的薪資。

「我就是想辦法在能賺錢的地方一直遊走，挫折感真的很多。」現如今的金馬編劇回憶起：「最最卑微的挫折感是，你的人生已經過到沒有感覺挫折了，變成日子一天天過。」他又像不討厭學資訊的學院時代那般，拿著照相機四處拍。

又或是，「陽光普照」裡，弟弟自殺前於門上留下的身影，觀眾們以為是編劇的巧思。他笑說，只是即使在打燈時，有位燈光助理走過去，影子正好散射在門上，藝術指導趙思豪決定抓住那個詩意。

而同時，身為金馬編劇的他，也在為演藝圈出一點力。對此，鍾孟宏說了一個故事情節：「有次我問老婆，廚房要不要我幫忙？」結果編劇夫人對「幫」那個字有意見，假如是必須做的事，就不叫「幫」。

鍾孟宏並不故作高深地說崇敬某某大導，反倒很正直地質問：「一個大學生，不是念本科系，看電影十之八九都看不懂。你看得懂柏格曼的電影嗎？看得懂費里尼嗎？你只是在被那個名字所吸引，你蹭著那個名字，感覺自己就是有想法的年輕人。」

「像連鎖反應一樣，我們只抓到一個起始點，就從這邊開始。」鍾孟宏說：「我覺得做電影、做任何小說或創作，最有趣就是這些，你不斷在走迷宮。」

他的花蓮家鄉已成廢墟，卻依然充滿著故事情節，被他以圖像和文字回到了第二兩本書「我不在這裡，就在往那裡的路上」。他有時還會回家鄉看看，以前臥室在這兒、以前在那邊看書、在那兒喝茶的，「我是這樣看一些廢墟。這些廢墟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曾經最好的樣子是什麼樣子、那些人去哪裡了？你自然會在裡面連結一些故事。」

「瀑布」是鍾孟宏的第四部故事情節長片，但他已是軍功赫赫，2006年憑記錄片《醫生》獲高雄影片獎記錄片首獎、2010年以《第四張畫》奪金曲獎最佳男配角、2019年再以《陽光普照》添一處金馬最佳男配角，同時，他也在2017年以「長島中雄」之名憑「大佛普拉斯」拿了一處金曲獎最佳攝影獎。

光，是觀眾們看鐘孟宏影片時的一個強烈體會，但他說：「我拍電影的大部分時間都留給演員、留給拍攝。」而且動作很快，換個光位是10兩分鐘、15兩分鐘內就要搞定，他並不細心打磨出甚麼光影。

鍾孟宏在跳出寬敞圈，一如當初拍「醫生」時，早先還在拍電視廣告，很著重鏡頭，「我覺得『醫生』是我人生最大的一個緩衝坡，如果我第一次拍電影就拍『停車』，我可能會死得非常難看，因為我完全把攝影的概念從廣告帶到電影來。」

那是1993月底，遊學一年的鐘孟宏總算要回來了，直升機就要上升在高雄國際機場，他緊張到一直出手汗，「不是下降的那種害怕，而是我回來要做什麼？你可以一直逃避說去念書，回來後要從事電影，但到了國門，好，那你要怎麼做電影？」

但很多的光，只不過是儲備在編劇心底的。如「瀑布」第二攝影機，現代人等著信號燈，綠燈亮了，光出來了，整個灑在綠化帶上。

鍾孟宏從來不打算在影片裡搞「文以載道」此種事，「如果今天遇到一位老朋友，我希望他可以告訴我一些他的經歷，但是我不需要他告訴我他這幾年的人生啟發。」前者，是要你他們從生活裡去體會、他們去整理出來。

對於中島長雄，鍾孟宏說：「他對我來說是存在著的，只是不知道存在哪一個異次元而已。我就覺得真的有中島長雄這個人，他在我電影需要的時候，就會出來幫我搞定。」就像他幫孩子、幫老公拍照，老是被嫌拍得不怎麼樣，「我有時候會懷疑，是不是因為不是中島長雄拍的？」

鍾孟宏不這種，兒時也只看許冠文或邵氏功夫片，長大了就看007，有時候看國際影片節也看不懂。讓他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初中時看大島渚的「俘虜」，「那電影好迷人，雖然我看不懂，但是電影一定有一些東西想講。」或許這就是他後來想學影片的一顆小小種籽。

編劇鍾孟宏堅信，影片就是他的生活。本報記者沈昱嘉／攝影

「我們現在做的很多事情，不是在為我們做而已，是為下一代。」鍾孟宏不駁斥這和他們入行時的實戰經驗多少有點兒關係：「那時真的是悶，想罵髒話。」

「我認識自己那麼久了，我知道、也希望自己有所改變，把曾經有的習慣改掉。」鍾孟宏在「瀑布」攝製之後，就決定要改掉舊習慣，並非習慣的好或壞，而是「已經很熟悉這樣拍，我知道要怎麼做、鏡頭要如何、光圈要多少，這次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做了？」

他解釋，以前經常掛一個伸縮攝影機就這種拍，此次他就是一個攝影機一個攝影機，28、35、50、85、100相同焦段在拍，每晚就像跟女演員用一個個攝影機在單挑；以前加裝zoom後就用long（廣）到特寫，此次是軌道架好，攝影機從軌道漸漸推過去，是很非線性、較慢的過程。

「瀑布」的源頭，是鍾孟宏一名國中男同學自哥斯大黎加回來，在他的工作室椅子上聊起近況，提及了和兒子出現的故事情節。四個半小時，鍾孟宏完全未插嘴打斷。

鍾孟宏將要面世第一篇文字與圖像論著。圖／本地風光提供更多

相較於光，鍾孟宏影片中的廢墟是另一個民族特色。他說：「我對廢墟情有獨鍾，有一些看法。」，「第四張畫」和「一路順風」三部經典作品都發生廢墟，鍾孟宏說：「廢墟呈現一種寂寞跟孤獨，不只代表時間流逝，它代表曾經有人在裡面活動過。」

鍾孟宏在「瀑布」現場。圖／本地風光提供更多

儘管勸服父母支持他出國學影片，但母親給的金援一學年就用完了，鍾孟宏只得打零工，「我那時候應該是第一代的卡奴，永遠沒有多少錢。」那時候以為苦，只不過前面才是苦，他笑說：「回來後又是更辛苦的路。」

就像「瀑布」誕生於和好友的一場夜談，鍾孟宏常自小處去經濟發展出一這部影片。他說：「因為我的生活就是這些，看書、拍照，跟朋友碰面，聽朋友講一些小事情。」

「電影是跟我一輩子的。」鍾孟宏說，假如二十年後回頭看現在的一個抉擇，恰當或錯誤，都是他們決定的，最怕的是當堅持而未堅持，「就像人生一樣，好壞是自己做決定，就自己去承受。」

正好新冠心臟病爆發，那個時代烙印延續到影片裡，但鍾孟宏特別強調：「在我心裡，它不是一個肺炎電影、不是一個疫情電影，我希望講到人的距離。」現代人即使一個發展史的禽流感，儘管靠近，實則疏遠，看不出彼此間說話的臉了。

這種的日子五年多，鍾孟宏總算決定出來接案，當廣告片編劇拍許多「人家不想拍的、沒空拍的、很小的案子」，路子就太漸漸積極開展了，能償還債務了，能真正養家活口了。

慢慢地，鍾孟宏心底形成一個模糊不清的心願，「我可不可能去拍電影？但又覺得好像很不切實際。」想當然爾，全家譴責，學醫和學電腦的弟弟都指出當時臺灣地區影片景氣很差，「搞電影會傾家盪產」。但是擰不過他，父母還是點頭了。

編劇鍾孟宏討厭閱讀，並從小事中找出影片的線索。本報記者沈昱嘉／攝影

「很多東西都發生在你周圍，這些是非常難得的，老天爺給你那麼好的東西，你如果又忽略掉，那就很遺憾。」在他認為，做這一行，對於周遭的敏感，都是基本功。

bye bye中島長雄

鍾孟宏心甘情願地去為臺灣地區影片出力: 「你看到一個人，可能因為他拍了一個什麼電影，台灣電影會變得不一樣，我們就想辦法提供資源，協助他把電影弄出來。」

他那時就想攝影，拿著照相機四處拍照。「我不是文藝青年，只是想從照片裡去看到一些東西，因為平常就這樣看，但是觀景窗看的視野完全不一樣，」鍾孟宏說：「那觀景窗的視野比較像內心的視野。」

「醫生」是記錄片，為的是被拍者的視角，鍾孟宏無法當攝影師，只得除此之外將攝影助理拉上來當攝影師，「讓我發現，原來影像在拍電影和拍紀錄片是完全不同的。」

此種發生改變，不只是從跳躍式轉為非線性，鍾孟宏說：「你的思慮、對整個影象、演員、表演或是鏡頭運用，是完全不一樣的。」儘管以前的做法是更熟識，但他指出：「改變會不會愈來愈好？不知道，但如果沒辦法改變，你看事情的方式都一樣。」

像「瀑布」，母子原先的家有種壓抑的氛圍，鍾孟宏理所當然說：「房子搭出來就那麼有氣氛了，也知道家裡應該怎麼拍才有氣氛，把那個做出來就好了，為什麼還在那邊試、那邊調？」

而且鍾孟宏拍戲或拍照，都是很「直白」、「白描」的，都是主語、動詞，沒有過多形容詞或副詞。「我所以心底有想法，就像『峽谷』想傳達人生的凶殘和悲劇，編劇能為所欲為，但有時候能留一點

「瀑布」裡的配角活了，勸服並打動了觀眾們，在金曲獎共入選最佳故事情節長片、編劇、雙女主、攝影等11項大獎。但對鍾孟宏而言，影片已經順利完成，他要步入下一部，接下來要拍臺灣地區50二十世紀的故事，講的是那二十世紀怎樣負面影響到現在的人。為此，前置計劃已經貼了滿滿一牆。

編劇鍾孟宏站在一樓陽臺上，看著樹影與光影在牆壁上的舞動，再日常但的尾盤陽光，在編劇眼裡，可能將就是一個故事情節的開端，就像影片「瀑布」第一幕一樣。

鍾孟宏1991年赴波士頓藝術學院研究院念影片製作，「那時，我就變得很快樂了。」接觸到嶄新的人文，面對新世界、新幼兒園，學的是以前沒想過的東西，自學還是很艱辛，可他真誠覺得：「這個世界是你會想一直碰觸下去的。」

鍾孟宏說：「人生是自己選擇的，只能想辦法讓他們不要擔心就好了。」

編劇鍾孟宏堅信，影片就是他的生活。 本報記者沈昱嘉／攝影

只不過學院聯考時，鍾孟宏依著在花蓮務農的雙親期盼、依著留美學計算機的弟弟建議，選擇了當年看似最有前途的資訊工程建設。惟一小小的「反抗」，是當時有點兒想念物理系的他，騙父母說把臺灣大學物理系填在第二志願，眼見弟弟眼神怪異，才宣稱還是資工在前。

至少，鍾孟宏做了他們討厭的事，一如小學生時代不離照相機，現今的他也享受影片與生活的交融。「唯有把電影放在生活中，你才可以一直做下去。」鍾孟宏說：「它一定要貫穿在你整個生活裡面，因為電影無時無刻發生。」

但是，鍾孟宏宣告：「我覺得中島長雄應該不會再出來了。」他的說法是：「因為疫情，他在日本不回來了，他已經退休了。」

鍾孟宏在「瀑布」現場與賈靜雯溝通交流。圖／本地風光提供更多

那是鍾孟宏某天跟老公去百貨商場採買，出來時是上午五點，陽光射到旁邊帷幕大廈再彈回升在綠化帶上，有一點逆光、有一點順光，他馬上要老公站在那讓他拍張相片，第二天叫片場拿著燈光、電腦，同一時間到同一個地點同一鏡位拍下來。那時影片還僅在前置期。

鍾孟宏以「陽光普照」奪牌馬。圖／本報資料相片

時至今日，高齡90歲的鐘媽媽必須是對女兒的經濟發展很滿意了，鍾孟宏卻曉得，老人家對家庭成員始終有說不出口的憂慮，就有如他還在拍電視廣告時，每次回花蓮家鄉，老人家就會問他忙不忙，意思是「案子多不多」。聽見女兒不拍電視廣告了，鍾媽媽非常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