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回到無處放置的鄉歸

 

返回家鄉之後,你的一部分死在那兒,而剩下的你則做為嶄新的你活著,這是賈樟柯無意中出爐的事實。村子的實戰經驗無可置疑地回到50、60、70二十世紀小說家的血漿中,成為當代文學抹不掉的傷痕。而家鄉的概念本身,則難以在個體之間傳遞。

對於整部開拍於2019年7月的記錄片而言,本名《一个村庄的文学》也許更有利於理解它的內容——電影從已故陝西小說家、《吕梁英雄传》的作者馬烽開篇,以賈平凹、餘華、梁鴻等四位小說家的專訪居多線,將小說家兒時和生活的村子做為大背景,敘述了五十年社會變遷中,個體的“現代史”與村子怎樣結合重塑。

村子,抑或“家鄉”

時隔十多年,賈平凹在桌前品著商洛白茶,回憶自幼父親被抄家引致他們不了上學的經歷,在村子破舊衛生環境下病毒感染的乙肝病毒;餘華說著十多年後寫到的名句“喪生是炎熱的夜裡”,談到父親的療養院,海鹽的湖邊和悶熱的炎炎夏日中午,溜進太平間躺在床邊;梁鴻為寫作《中国在梁庄》數次帶父親重返故鄉,迄今難以釋懷的是記事起偏癱的母親以及堅忍的阿姨,軟弱正直的父親那件永遠乾淨的白襯衫。

影劇名字常常是解讀電影的“題眼”,對於整部在劇名經歷小小磨難的記錄片而言,更替的象徵意義也許更甚。

在平遙影展展映前,賈樟柯的熒幕續集《一直游到海水变蓝》還未更名。

從《一直游到海水变蓝》出發,回頭看是回不去的,故鄉厚厚的“黃土”;往前看則是浩瀚無邊,未知世界紅色的“大海”;而奮勇往前覓食,抱著或許無望的決心所歷經的旅程,則點出新時代相同階段小說家的共同實戰經驗——一場相關現代文學的“成年禮”。

IT日報見習本報記者 ■崔鵬志

賈平凹的商洛,餘華的海鹽和梁鴻的汝州,都湮沒在記憶中。電影中一閃而過餘華的語句是:“回首往事或是懷念家鄉,只不過只是在現實生活裡驚慌失措之後的故作鎮靜。”而賈平凹則這種說:“你生在那兒,只不過你的三分之一就死在那兒,而且家鄉也叫血地。”

新名字的靈感來自於餘華,賈樟柯說餘華在故鄉江蘇海鹽的湖邊給他講了一個故事情節:兒時看見大海是紅色的,在湖邊走,興致上來就跳下海游泳,一直遊,游到湖水變藍。那個故事情節將賈樟柯深深地病毒感染,聽完後,他把劇名換成了《一直游到海水变蓝》。

返回家鄉十多年後,在絕大多數人內心深處,家鄉成為回不去的一種存有。“歸來”對於這片農地而言,已有造訪的意味。

文章標簽   一直游到海水變藍 一個村莊的文學 中國在梁莊 呂梁英雄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