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觀眾們共弈五局

幾塊白布，模糊不清了影片裡現實生活與虛幻的界線，而熒幕外的我們，又究竟活在白布的哪一邊？歸根結底，《第十一回》擯棄的只是“第一眼共情”，它的共情是更低階的。我們太習慣在看一部影片時，隨它悲，隨它喜，讓它推著你一路奔往結局。但《第十一回》並非這種，它請你同舞，邀你共弈。當你解開這些環環相扣的暗喻，真正的觀影喜悅雖遲必至。

陳建斌在中戲的大學畢業大劇叫《第十二夜》，他在裡頭的配角叫馬伏里奧——念快一點，幾乎就是《第十一回》裡他演的馬福禮。愛呼應，愛暗喻，愛玩同音梗，相似的偏好幾乎貫穿這部《第十一回》。他上一部編劇經典作品也是如此——明明能叫《一个傻子》，他偏要叫《一个勺子》。

鑑定對象：《第十一回》

絕大部分這時候，看影片的樂趣在於沉浸和共情。比如看《我的姐姐》，觀眾們或多或少都能理解妹妹面對人生抉擇的難。就算看《哥斯拉大战金刚》，我們也能代入更接近人類文明特徵和感情的金剛。但看《第十一回》，你也許不了代入任何一個配角：男主角馬福禮，做人毫無主見，為的是面子甚至白白坐了二十年牢，在許多人眼中是國際標準的loser；他後來的太太金財鈴儘管是周迅演的，卻是周迅刻畫的配角里最市井氣的一個，沒人文，動輒家庭暴力老婆；大鵬出演的話劇編劇胡昆汀倒是挺有人文，張口就是查爾斯·瓊斯和狄更斯，但他同時也是一個跟男演員偷情的猥瑣男……那些配角在主流觀眾們的審美觀體系裡都毫不討喜。

配角代入沒法，那故事情節呢？馬福禮當年入獄是因為他坐的拖拉機把他老公和一個女人軋死了。但真相或許並並非他當初對警員宣稱的那般：出於對老公和女人偷情的嫉妒而蓄意殺人。但無論真相為什麼，那個故事情節都離普通觀眾們的生活太遠了。更何況，陳建斌拍的也並非什么“含冤男自證清白，痴情妻不離不棄”的劇情。現代人總是期盼一部影片到完結一剎那，能把自己帶往一個跟開始迥異的去處，但《第十一回》到最後或許哪兒也沒去——陳建斌、周迅、竇靖童共同組成的這一家子還是在賣豆花，跟影片剛開始的這時候一模一樣。

公映日期：4月2日

那么，看《第十一回》的樂趣究竟在哪兒呢？答案是：尋寶。不光是找尋當年拖拉機命案的真相，還有在一個個由文字和圖像設置成的謎面裡找尋謎底。比如說一個細節，胡昆汀的老公叫甄曼玉，戀人叫賈怡梅。這就很難讓人想到《红楼梦》裡的甄士隱和賈雨村，“假作真時真亦假”。剛好，《第十一回》也是分為章回體，相似“老馬不知何方去，多人指路鬧哄哄”這樣半文半白的副標題也頗有借鑑章回體短篇小說之意。除此之外，“真偽”還是這部影片的題眼，此種兩面性在劇中每個人物頭上都有雙重彰顯。以話劇編劇胡昆汀為例：舞臺上，他對所有人所有事都具備絕對掌控力，舞臺下，他卻忍氣吞聲，為的是讓經典作品順利演出而對每個人卑躬屈膝；感情方面，他跟男演員賈怡梅惺惺相惜，火花四濺，但來自老公孃家人的一頓毆打，就讓他那個戀人眼裡的絕世天才尷尬地現了原形……那個人極其偽善油膩，也極其心疼可怕。理解他，就正如理解每一個處於低賤現實生活中仍渴求偉大的我們他們。

文/李麗